方的船只……找到了自己的父亲,也成了一段佳话流传后世……
五月底,大明的使团终于要离开了。
英格兰人以最隆重的礼节送别大明使团。
女王虽未亲至,但派出了高规格使节团,并赠予张四维一枚镶嵌红宝石的金质徽章,象征永恒的友谊。
码头边,军乐队奏响雄壮的进行曲,英格兰海军战船鸣炮致敬,隆隆炮声回荡在河面上,宛如雷神击鼓。
“起锚——!”随着号令,沉重的铁链哗啦啦收起,巨帆缓缓升腾,如云蔽日。
岸上的欢呼声渐渐远去,唯有海鸥盘旋,似在护送这支跨越重洋的使团归乡。
张四维独坐舱中,展开一幅英格兰人赠予的泰晤士河至好望角航海详图,指尖轻轻抚过那些陌生的海岸线。
“此番西行,所见所闻,远超预期……”他低声自语。
说话之后,张四维开始咳嗽。
张四维的咳嗽声在舱室内回荡,沉闷而压抑,像是胸腔里塞了一把湿透的棉絮。
他抬手掩唇,却见指缝间渗出一抹刺目的猩红。
“父亲!”张丁征刚踏入舱门,便撞见这一幕,脸色骤变。
他几步上前,扶住张四维的肩,声音发颤:“您这是?”
“无妨。海上湿气重,旧疾复发罢了。”
张丁征闻言大惊失色。
“父亲,我们该在伦敦在休整一段时间,这样,您……”
“糊涂。使团代表天朝体统,若因主帅病弱滞留外邦,或是,死在外邦,成何体统呢。”
张丁征闻言稍愣片刻……
船队经好望角,横渡印度洋,终在九月初抵达大明南洋府重镇,南洋府总督叶梦熊亲自到港口迎接。
按计划,使团将在此休整旬日,补充淡水食粮,再北上归国……
上一次,叶梦熊前来迎接的时候,张四维是被抬下来的,而这次前来迎接,张四维还是被人抬下来。
不过,两次的结果却有很大的不同。
高热不退,咳血不止。
“尚书大人肺金枯竭,兼有瘴气入体……怕是……熬不过这个月了。”
随行郎中再次下了病危通知书,上一次也是在南洋府,张四维差点挂了。
而这一次,一年后,他在南洋府再次病倒。
而后,叶梦熊赶忙找寻南洋府的名医,过来诊治。
病势来的极快,名医还未赶到府城,张四维便已经到了弥留之际。
烛火摇曳,窗外南洋的湿热裹挟着虫鸣渗入屋内,却驱不散那股沉沉的药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