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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成梁立下的军规森严如铁,触之即罚,绝无姑息。
校场上,因违令而被当众鞭笞的惨叫声,与因演练优异而当场受赏银钱的欢呼声交织,成为最有效的训诫。
军令如山,令行禁止的威严,正一点点注入这支新军的骨髓。
混乱的编制被彻底打散重组。李成梁按照大明边军的精锐营制,将这汉阳军三万五千人分设营、哨、队,层层节制,脉络清晰。
不再是乌合之众,而是一个个可以灵活调动、如臂使指的作战单元。每日操演,不再是花拳绣腿,而是真刀真枪的演练。
破旧的刀枪被替换,锈蚀的甲胄被修缮或更新
“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”,。他一面压着朝鲜方面紧急筹措,一面奏请大明调拨部分火器、甲胄。
汉阳城内的武库日渐充盈,军仓也堆满了新征的粟米……
朝鲜国王李昖的奏疏,主要是感恩。
在他看来,恩情确实还不完。
每次,李成梁往北京城送奏疏,李昖也都会上一封感恩的奏疏。
第一次看到如此肉麻的感恩奏后,朱翊钧还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,后来也就习惯了。
不过,跟着这次李成梁的奏疏,一同过来的恩情奏,朱翊钧看完之后,还是有些忍不住皱起眉头。
过分了吧……
感恩奏书开篇先谢大明“天恩如海”,言“倭寇环伺,朝鲜如风中残烛,幸得天朝垂怜,拨火器三百、明光甲千副,使汉城军备为之一振”……
再谢“宁国公李成梁亲赴汉阳,教军士列阵、演炮、习算学,昔日散漫之兵,如今甲胄鲜明、进退有度,皆赖天朝神威”。
这些尚算中规中矩,可往后读,调子便越发恳切得近乎滚烫……
“臣昖不才,年三十有五,治国无方,累天朝挂怀,每念及此,寝食难安。见宁国公治军严明,思及天朝法度如日月昭昭,方知臣之浅陋。臣常夜不能寐,自思若能为天朝之犬马,侍奉陛下左右,听训习礼,便是此生之幸。”
“臣闻‘君父之恩,如雨露滋养’,天朝于朝鲜,何止雨露?实乃再造父母。臣虽已过而立,却愿舍国王之尊,叩拜陛下阶下,若得陛下一声‘吾儿’,臣此生无憾矣……”
朱翊钧也就是看到了这里,眉头才皱起来的。
“臣已命匠人铸‘恩情钟’一口,悬于汉城王宫,每日晨昏叩响,使朝鲜臣民皆知,若无大明,便无朝鲜今日。臣愿世世代代以子侄之礼事天朝,岁岁来朝,不敢有二心……”
看完李昖的奏疏后,朱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