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亚欧邮政工作,确实要明白如何趋利避害.尤其是外勤这类工作,李查克连人身安全保险的受益人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填写。
但有时候,在职场里向上攀登的机会仅在一念之间
“诶?”
就在这时:他看见了自己皮鞋旁边那团白乎乎的东西;回转的杂念也随之被打断。
他拾起那半沉入血面里的纸团,它已经被浸泡得黏糊软烂。
李查克咬着手电,极慢极轻地把纸团摊开、免得撕破--暗红色中,潦草且抽象的涂鸦依稀可辨:
一坨歪扭的椭圆形轮廓,向外伸出两条长且宽大的矩形;笔触边缘被湿润晕开,带上起伏的波纹。
李查克四下环顾--这纸团似乎是唯一一张:
“神秘学符号?椭圆形是[蛋],代表诞生、孵化和蜕变长方形.长方形是什么.结构与秩序?二元性平衡?界限或者门户?”
这思路旋即打消、换成了新的想法——如果交趾自治州已经没有宗教团伙活动,那或许是更普通些的符号:
“不对,不对。也可能是沟通用的暗号,或者凶手的签名在示威么?图案式的暗码效率那么低,真的还有人用吗”
他调整着方向、翻来覆去地查看,嘴巴里喃喃念叨;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,都没法和自己在符号学上的知识储备联系起来。
而越是思索,背后的汗水就越是发凉
“你到底走不走?牵扯越深死得越快。”
约翰·窦的脑袋从安全出口的灯牌下方探了出来,嘴里叼着的烟头被光照得绿蒙蒙的。
“还有你不是他妈的fbi,别天天在任务现场搞自闭症天才那一套自言自语了。妈的,念念叨叨念念叨叨;怎么不把你塞到分析部去.”
李查克叹了口气--他知道约翰·窦是对的。
“行了,来了。你说得没错,这案子我们确实没法跟。”
他把湿软的纸张放上一旁的铁架、留给马上要赶到的支援组,顺着安全出口跑了出去。
——
“死于天灾?什么叫我会死于天灾?”
约翰·窦挪挪卡在头顶的耳机、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被焦油染得发了黄的滤嘴,鼻孔里冲出两条烟雾、又重复了刚刚的问题:
“天灾是自然灾害?意思是会被闪电劈死?被洪水冲走?地震?被烟呛死或者得肺癌算不算?”
他的搭档——李查克--劈手夺过随身听、按掉里头转到一半的磁带;对约翰·窦的疑问表示不屑:
“四十多岁的人为什么还整天听占卜磁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