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翰·窦扯掉耳机线,揉了两下干枯的整头乱发,把它们捋到耳朵后面——他的两边耳朵都虬结成团,像是饺子:
“打发时间。不然能干什么?帮支援组处理昨天晚上那个屁事么?”
他把手伸进风衣里,抠了抠衬衣胸袋上被裁开的方形空洞:这是亚欧邮政之中,特殊外勤员工的标志——然后从袋底又捏出一根烟;公司配发的硬盒哈德门、也是自己这些外头跑腿家伙才有的福利。
约翰·窦经年摔跤训练留下的饺子耳夹不住烟,便总把散烟放在胸带里。
两位特殊包裹处理科的外勤干员就这么坐在听吧的包厢里,与那些茶余饭后、出来听一出广播剧的老人无异。
哈哈哈咳哈哈
隔壁包间冒起阵阵夹杂咳嗽的哄笑、还有手掌拍打在茶几桌面上的声音:约翰·窦猜隔壁包间的顾客们在听相声
啪!
约翰·窦扬起手重重一拍包厢隔板:
“小点声!”
李查克对这一切恍然未闻,只是把耳机线的插头在面前的插孔中拔来拔去、切换着收听的内容;他的指节不住叩动膝盖、发出哒哒轻响:
每间包厢都有这么个脱漆的斑驳面板,像蜂巢似的、规律齐整地遍布一个个3.5mm的耳机插孔。插孔上边粘了胶布,用水笔写了这个频道的内容——以及两盏小小的红绿灯珠、用以表示放送状态。
《刺激1996》、《脱线世界战争》、《芒街市交通广播电台》、《逗趣斋相声精选vol.5》
李查克把插头塞进一个个插孔,按紧耳机,侧耳倾听。甚至包括那些亮着红灯、只能听到电子杂声的未放送频道。
约翰·窦拿着燃到尾巴的烟头,用它点着嘴边叼好的香烟。这是他连续接的第五根烟:
“所以病人还是罪人?我说这次的[客户]。”
李查克用掌根往上推推眼镜,又为耳机换了一个插孔:
“都不是。背景清白的健全普通人,国立新加坡大学磁写专业;之后直接应届进的亚欧邮政:三年档案工作,两年区域通讯调节。95年.去年调到的我们科里--没做过外勤。”
约翰·窦望着面板上方的海报与饮料表。罩在外面的亚克力板,被涂满稀奇古怪的涂鸦与文字;打广告的电话号码被涂掉又写上新的,从办证开锁到纸牌出千,透视眼镜和气功培训,形成框架简约设计繁杂的分类广告:
“去年?我们这么久没回科里了?可是这个单子.不像是坐办公室的支援能做出来的。偷出来东西,还能一跑跑这么远:还要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