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车上空荡荡的,除去司机、便只有缩在最后边的兜兜与数学家两位乘客--公交车的音响系统有些坏了,把《purplerain》放得忽高忽低、扭得像是鬼叫。
数学家快把头埋进了纸箱子里,低声喃喃:
“我可能不该走的、不该离开新加坡:如果之前跑去自首说不定现在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。”
兜兜抠动着公交车窗上的贴纸,嘴里啧啧有声:
“哎呀,这你想太多了!”
“要我说嘛,你做得对。我从来没见过被冤枉的人能在剧情一开始就沉冤昭雪的--感觉如果你当时被抓,可能还没上警车就被一枪爆了头。”
“你没见过这种桥段吗?一上车他们就把一把手枪塞你手里、再拿另一把轰爆你的脑袋;说你袭警。”
他扯下不知道谁粘在上头的贴纸,随手扔进垃圾桶里:
“嗯,主要是电影和电视剧里看到的。但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嘛;喔!前面我好像说过一次这个了。”
数学家用鞋尖抠着公交车那遍布口香糖跟痰痕的金属地面:
“现实生活也不是文艺作品说到底,我当时就不应该考南洋理工.”
他忽然把头探出窗外:就算到了午夜,风依旧燥热。街道两旁的楼宇大多暗着灯,公交孤零零地在马路上行驶——前后都望不见车灯。
“应该没人在跟着我们。对吧.?你觉得呢?需要我一直盯着后面吗?”
兜兜张大嘴,拿手掌不住拍着、发出怪声:
“啊哇哇哇哇哇--没人追杀那多无聊?我还想试试那种马路追逐战来着。别看啦博士,再看你那破烂眼镜要飞出去了。”
数学家终于把脑袋缩了回来,不住用手搓动衬衣--他抖抖衣领、皱着眉往里面看:
“胸口真的好痒.痒好久了,怎么感觉我好像得湿疹了?”
兜兜看着数学家把他的衬衣扯来扯去:
“自治州的天气就这样,我好多同学都得过湿疹。而且人压力太大也会得湿疹——还是荨麻疹来着?反正差不多这种东西。别问我喔,我没得过。”
“很正常啦,你又被冤枉又被追杀;正常来说会有天降奇遇、觉醒特异功能、或者至少突然跳出来个女生非要做你老婆;你得个湿疹也不错嘛,多多少少也算个安慰奖啦。”
数学家明显没有被这个让人瘙痒难耐的“安慰奖”打动:
“前面那冲进来的几个特工,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。”
走之前,兜兜还把那几具尸体都拖到了外头的走廊上、好方便后面赶来的刑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