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哒!”
“哒!”
一剃头僧人,三十左右,眉目清秀,风骨爽拔,闭目口诵真经,敲击木鱼。
就在他身边,还有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僧,轻轻敲击木鱼。
两者心神沉静,敲击声近乎合二为一。
半响,僧人起身一叹。
“阿弥陀佛,小僧心已生乱。”
佛印了元向着住持一礼:“圣诏传遍天下,着有识之人入边生活。江南是佛,边疆也是佛。边疆之地,失去已有两百余年,望住持应允贫僧出寺游历,一观边疆风采。”
住持不解:“佛印,你向来有佛性,为何心中生乱,出家之人,不能放下俗世之事?”
“乱即不乱,不乱而乱。”佛印辩道:“寺庙是俗世,边疆也是俗世。寺庙非俗世,边疆也非俗世。”
一句话,要是心存修行,寺庙可以修行,边疆也可以修行。
住持一叹。
佛印此人,自幼学习儒家经典,三岁能诵《论语》,五岁诵诗三千首,长而精通五经,素有神童之名,论辩经水平,几乎是独一档。
其师门繁杂,竹林寺、庐山、云门、究空寺,都有他的老师。
论起辈分,可是一等一的高。
论起传承,三十余岁的佛印已然收了不少弟子,俨然有了宗师风范。
佛印要走,他却是难以留住。
“也罢,且去吧。”
住持应声,继续敲击木鱼。
“哒!”
“哒!”
淮南东路,扬州。
“父亲,孩儿有意游学。”少年秦观,举止儒雅,果决道。
就在他对面,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壮汉面色微沉,抚须怒叱道:“尔年仅十四,应以读书为重,游什么学?”
“孩儿性喜诗词,还从未见过边疆奇景。以往作的边疆诗词,都是靠心中幻想。而今,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一观边疆草木,要是不断了念想,断然是难以科考有成。”秦观坚决道。
“边疆易乱,实在是太过危险。”壮汉劝道。
言下之意,自是不准。
“吐蕃求和,签订了国书,边疆战事已止,何来危险一说?”秦观坚持道。
“你——”
“逆子!”
江南东路,洪州。
少年黄庭坚,手持边疆堪舆图,目光微动。
或许,可以试着游历边疆。
十八岁的他,已然考上了举子。
边疆科考要轻松不少。
要是借机游历,甚至考上进士功名,自然是一箭双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