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一下就窜到了脸上,气得他险些拔出刀来,“你!”
前夜才说他是“武夫”,眼下又讽他是个“看门的”,晋君一称王,想必他也要跟着封地封侯,便是先不必封地封侯,少不得也要先拜个中将军、大将军。
姬氏血脉在此,他有自恃尊贵的理由。
只是管你尊不尊贵,看门的就是要比家宰低一头。
谢砚瘪着嘴巴叫,“叔父,叔父欺负母亲和阿嬷,告父亲!阿砚告父亲!”
谢韶气的眼珠子发蓝,他自己清楚,状要是告到了晋君殿前,少不得有他的苦头吃,因此恨恨地放下了刀,冷脸道了一句,“大公子可不要乱说话。”
到底是身子闪开,往后退了一步,放她们出行。
宫人见事态缓和,连忙躬身上前,“夫人和公子们随奴家来,马车就在阶下候着啦。”
赵媪哼了一声,一甩脑袋,牵着谢砚的小手就往前走,“夫人,咱们走!”
再不理会廊下那咬牙切齿的将军,由宫人引着经由丹墀,下了九丈高阶,走得她有些气喘,好在阶下停着马车。
多尊贵气派的马车啊。
金支秀华,庶旄翠旌,赤金铃铛于四角垂着,在风中发出好听的声响,雄壮的驷马伫着,正安然打着响鼻。
那是谢玄的王青盖车。
他的王青盖车她乘坐过许多回,可此刻再乘,好似心境也都大不一样了。
真叫人触目伤怀。
心事重重地和孩子们登上车,宫人吆喝一声,这便打马启程了。
赵媪原本气哄哄的,有谢砚为她说话,她转脸就高兴起来。
一路上笑得春光灿烂,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,一个劲儿地亲,一个劲儿地夸,“哎呀我的宝儿,我的好孙孙哎,真不愧是阿嬷带大的,知道心疼阿嬷,知道为阿嬷做主啦!”
谢砚就蹭在赵媪怀里,“阿嬷”“阿嬷”地一个劲儿地叫。
孩子就是这样,谁亲他,待他号,他就向着谁。
赵媪也没有冷落谢密,谢密就在她怀里抱着呢。
谢密不说话,对什么都没有反应,赵媪大抵觉得不忍,虽没有吧唧一口一口地亲,但还是摸了摸谢密的小脸,忍不住叹了起来,“唉,这可怜的孩子。”
是啊,是可怜的孩子。
不然,这马车里该多热闹啊。
哥哥弟弟在一起,必争先恐后地要抱抱,要亲亲,要两颗小脑袋全都凑到一起玩,一起好奇地把小脑袋钻出王青盖车。
记得那日晋宫,不就是这样的一副热闹的景象吗?
那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