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。”
碎玉般的嗓音,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死寂。
这番话,看似谦卑退让,实则将方才对李桓的威逼利诱,以及李肇那句暧昧不明的“接你回家”,都轻飘飘地挡了回去。
她是水月庵的尼姑妙真。
这是与李桓最清醒的切割。
也是对李肇最无奈的保全。
李肇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,专注地审视。
“好。”他开口,声音恢复了冷感,“孤既说了接你回去,自会将你安然送回水月庵。”
他微微侧身,不再多看李桓一眼,撩袍迈开长腿,玄氅划开一道利落的弧线,让出通往门口的道路,姿态是不容置疑的强势。
“走。”
薛绥没有犹豫,低垂着眼帘,迈着坚定的步子,一步一步,走向那洞开的门扉。
“薛六。”李桓在她身后轻唤一声。
声音平静,却充满了冰冷的暗流。
“你以为跟着他走,就能高枕无忧了么……”
话未落下,李肇冰冷的目光便挡了回来。
“端王殿下。明日破晓前,孤要看到水月庵的人,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平安的面前。否则,孤不介意替你……清理门户。”
最后一个字落下,那毫不掩饰的杀意,让整个听雨轩都仿若凝滞。
李桓笑了笑,未发一言。
但看着薛绥消失在寒风里的背影,一种极致的挫败和滔天的怒火,在他胸腔里剧烈翻腾、冲撞……
几乎要将他多年来苦心维持的冷静,焚毁殆尽……
“平安。这盘棋,本王陪你下到底。”
薛月沉听在耳朵,心神俱紧。
她紧紧抱着哭泣的阿宁,脸色惨白地看着丈夫。
同样的无助和绝望,浸透骨髓……
从前她以为自己嫁入王府,从此便可托付终身、显赫一世。今日才发现万丈荣光的背后,全是泡影……
王府的朱漆大门,被远远甩在身后……
如同一个巨大而冰冷的牢门。
薛绥独自走在前面,刺骨的寒意让她昏沉的头脑清醒了几分。
“太子殿下,送到此处便可。贫尼自行回庵,这便拜别了。”她停下脚步,转身面对几步之遥的李肇,深深一揖。
李肇没有出声,也没有阻止。
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
薛绥屏着呼吸,裹紧身上的兜袍,大步离去。
王府门前是一条空旷寂寥的长街,青石板路的两侧白茫茫一片,映着冷灰色的天光,更显萧瑟。
她独自走到长街的拐角,